蘭州市英漢雙語語言景觀建設與讀者接受度調查研究

　　摘 要：在對甘肅省漢英雙語語言景觀相關研究梳理的基礎上，以甘肅省省會蘭州市為例，對城市漢英雙語語言景觀進行語料收集并分析。通過調查問卷和訪談，研究39名在蘭州工作、學習的外國友人對蘭州市漢英雙語語言景觀建設現狀的接受度和建設性意見。結合問卷訪談對蘭州市漢英雙語語言景觀的建設進行探討，以期為蘭州市語言景觀建設助一份力。

　　樊文靜， 華東紙業 發表時間：2021-10-12

　　關鍵詞：漢英雙語;語言景觀;公示語;讀者接受度

　　“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為甘肅帶來重要發展機遇。據甘肅省統計局統計，2019年甘肅全年接待入境游客19.82萬人次，增長98.0%。其中 接 待 外 國 游 客 11.37 萬 人 次，增 長 99.8%。[1]外國游客的大量增加需要在相關配套服務上有所跟進，包括多語種語言景觀建設。作為外國友人了解中國的窗口之一，語言景觀建設的全面與規范程度可以體現地方語言服務能力和國際化程度。在近年來甘肅入境旅游發展良好的態勢下，多語景觀建設現狀值得研究。

　　1 語言景觀概述

　　語言景觀(LinguisticLandscape)屬于社會語言學和應用語言學研究范疇，最早由 Landry和Bourhis于1997年提出：出現在公共路牌、廣告牌、街名、地名、商鋪招牌以及政府樓宇的公共標牌之上的語言共同構成某個屬地、地區或城市群的語言景觀。其重要組成部分為公共標識，通常被分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兩類，自上而下的標識主要由政府設立，包括公共路牌、街名、地名以及政府樓宇的公共標牌等;自下而上的標識主要由私人設立，包括廣告牌、商鋪招牌等。[2]

　　近年來語言景觀得到國內學者的廣泛關注，不同學者從語言景觀研究的背景方法、理論視角、發展前景、國內外研究進展、少數名族多語語言現狀等方面進行了研究，從多視角豐富了語言景觀的理論構建并開始關注少數民族語言活力。在有關甘肅本土特色的語言景觀上，近年來也有不同視角的研究。從相關期刊文章來看，甘肅語言景觀研究多以某一領域語言景觀標識翻譯為主，更多從標識設立者和研究者的角度研究語言形式特點及規范，從語言景觀的讀者視角進行的研究并不多見。了解這個問題對于 甘 肅 省 語 言 景 觀 建 設 研 究 具 有 一 定意義。

　　2 蘭州市雙語語言景觀現狀

　　以甘肅省省會蘭州市為例，能夠體現城市國際化的語言景觀多為英漢雙語景觀。參 考《國家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指南》[3]確定語料收集的場域和語境，選取蘭州市主要交通干道、黃河風情線大景區、省市博物館、綜合醫院及有代表性的餐飲住宿場所，將每個語言實體無論其大小都算作一個語言景觀標牌進行英漢雙語語料收集，通過對語料的質性和量性分析，發現目前蘭州市英漢雙語語言景觀的以下特點;

　　2.1 雙語語言景觀分布

　　通過語料量化分析，蘭州市街道路牌、交通標識、文博展示、旅游景點公共區域英漢雙語景觀相對密集。其中以交通領域為代表，包括交通道路信息、公共交通信息及公共交通設施功能信息等方面雙語景觀覆蓋較為全面。商業金融、餐飲住宿、郵政電信等場所雙語景觀建設相對分散，以餐飲住宿為例，場所名稱、餐飲信息、地方特色食品介紹等雙語景觀建設比較缺少。從雙語景觀分類方面分析，自上而下的雙語語言景觀建設相對集中完善。以私人設立為主的自下而上語言景觀較分散隨意。

　　2.2 雙語語碼排列呈現

　　蘭州市英漢雙語景觀整體遵循語碼取向規律，漢英語碼分別呈上下或左右排列，即漢語在標識牌上方或左邊，英語在下方或右側。能夠體現漢語的主導地位，同時也表達了當地開放的地域環境和與國際接軌的意愿。但是語碼呈現存在一些問題：部分區域雙語景觀漢英語碼的字體大小差別過大，有些景觀英語語碼過小，如非近距離無法識別，不利于信息傳達或警示提示等作用。

　　2.3 漢英雙語翻譯錯誤

　　蘭州市英漢雙語景觀存在一些由于漢英翻譯不準確而引起的信息傳達失誤。具體包括：

　　2.3.1 拼寫錯誤

　　拼寫錯誤是雙語語言景觀中比較常見的低級錯誤，語料分析顯示，蘭州市雙語語言景觀中街道路牌、交通標識等領域英語拼寫準確率較高。而文博展館、旅游景點、私人商業等雙語景觀中的英語拼寫錯誤率較高。

　　2.3.2 語用錯誤

　　蘭州市漢英雙語語言景觀中存在一定量帶有漢語詞匯、語法、表達習慣的英語，如某私人度假景區標識語“節儉事微，可助興國安邦”譯文為“Thriftythingmicro，canaddtothepros-perityofanbang”，其 中“anbang”為 漢 語 拼 音，沒有達到意義的傳達。某銀行門口貼有“小心地滑”提 示 語，譯 文 為“Slidecarefully”，某 大 型商業中心自動扶梯處掛有“小心碰頭”，譯文為 “Meetcarefully”，以上兩處屬于同一問題，都是沒有考慮語境的中式翻譯。

　　2.3.3 機械翻譯

　　以某文化場館中介紹經典舞劇《大夢敦煌》的雙語景觀為例，該舞劇是以敦煌藝術寶庫的創造歷史為背景，講述了青年畫師莫高與將軍之女月牙之間的動人愛情故事。場館內雙語語言景觀語料舉例如下：“青年畫師莫高為了追求藝術的最高境界前往敦煌”譯文為“TheyoungpainterMogauisthehighestpursuitofarttoDunhuang”，“月牙走了，化成一泓清泉”譯文為“ Thecrescentmoonwalk，turnedintoaspring”， “莫高窟千年不朽，月牙泉萬代不 涸”譯 文 為“ MogaoGrottoesMillenniumimmortal，CrescentSpringgenerationdoesnotdryup”。分 析 以 上例子可以看出，該雙語語言景觀中英語譯文中存在大量沒有考慮語法結構和上下文語境的機械翻譯，大面積的錯誤嚴重影響了該語言景觀的質量和信息傳達。

　　基于以上問題，雙語語言景觀中英語語碼的直接受眾———外國友人對蘭州語言景觀的接受度如何?需要進一步調差。

　　3 讀者接受度調查

　　讀者接受度調查采取問卷和訪談兩種方式。主要受訪者39人，分別來自美國、西班牙、巴基斯坦、盧旺達、伊朗、哈薩克斯坦等國。均為近三年內在蘭州部分高校工作、學習的外籍教師和留學生，其中87.18%受訪者在蘭州居住時間在一年到五年之間，對蘭州城市語言景觀分布有基本了解。問卷和訪談主要包括以下幾個問題：受訪者對蘭州雙語景觀的使用度和關注度如何?受訪者對于目前城市雙語景觀的錯誤接受度如何?受訪者對改進城市雙語景觀有何建議?訪談采取隨機抽取受訪者，主要圍繞問卷中的核心問題進行半開放式訪談。

　　3.1 問卷調查

　　3.1.1 讀者對語言景觀的關注度

　　問卷顯示，20.51% 的受訪者會將雙語語言景觀作為了解蘭州的主要媒介，38.46%的受訪者在日常生活中會經常關注到城市語言景觀，76.92%認為雙語景觀對于其在蘭州的生活有幫助或很有幫助。

　　3.1.2 讀者對語言景觀的滿意度

　　有關對蘭州市語言景觀的滿意度，按百分制計分，受訪者所給總分值為2219，平均值為56.9。5.13%的受訪者會經常發現語言景觀中的錯誤，28.21%會偶爾發現語言景觀中的錯誤，可以看出，受訪者整體對于蘭州語言景觀不是非常滿意，其中三分之一對語言景觀建設比較關注，有一定要求。在所發現的語言景觀問題中，受訪者認為排在靠前位置的主要有拼寫錯誤、胡譯和信息不清等問題。23.53%的受訪者認為錯誤中包含其他問題，如用詞不當、不被英語國家使用等。

　　3.1.3 讀者對語言景觀的建議

　　問卷末尾設置了建議收集，去除無效信息之后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幾點：大部分受訪者希望蘭州市能擴大雙語語言景觀建設，不但便于其學習漢語，也可以清晰的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由受訪者建議添加符號標識，更便于其形象理解不熟悉信息;此外，有多位受訪者建議規范雙語景觀，提供更好的讀者體驗。

　　3.2 半開放式訪談

　　針對核心問題，即受眾對蘭州市雙語語言景觀的接受度及建議等，從39名受訪者中隨機抽取三位受訪者，其中一名外教，兩名留學生，分別來自美國、巴基斯坦和盧旺達，在約定的時間內分別對其進行一對一半開放式訪談。通過訪談可以看出外國受眾對于蘭州市的雙語語言景觀建設現狀持肯定態度和較高的期望。

　　在語言方面，有受訪者認為語言的不準確問題比較常見，許多語言景觀英文大意能夠被理解，但是覺得“有點好笑”，有些翻譯過于“書面化”，沒有考慮英漢兩種語言語法和詞序的區別，讀起來更像是“機器翻譯”，讓人難體會語言承載內容之美。在語言景觀建設場所方面，有受訪者認為蘭州市地鐵交通的語言景觀建設比較完善，能夠為其提供有效出行信息。公共線路站牌的雙語標識過少，經常“需要依靠手機導航”。相比之下，蘭州市飛機場和火車站的雙語景觀建設有待進一步完善，“能讓外國游客在主要交通樞紐看到清晰的指示很重要”。希望能夠在餐飲服務領域尤其是在飯店菜單上看到相應雙語內容，“在看不懂菜單的情況下點餐是一件具有冒險意義的事”。

　　4 雙語語言景觀建設探討

　　通過對蘭州市雙語景觀建設現狀分析及外國讀者對語言景觀的接受度調查，可以看出蘭州市漢英雙語景觀需要進一步建設及規范。首先，建議研制地方統一譯寫規范。目前，國內部分省市已經出臺了符合國家標準又服務于地方特色的公共服務領域英譯標準，據調查，蘭州市截止目前還沒有統一的地方標準，這一空白值得研究。第二，可以嘗試利用信息技術建設包括圖片、文字、多語種的語料庫，多模態語料庫的建設能夠為城市語言景觀研究提供定性定量分析語料，進一步服務于城市雙語景觀建設。第三，建議充分發揮地方高校的專業和科研力量，利用高校英語專業優勢開展城市雙語景觀相關研究，以便更好地提供相關理論框架和建設路徑。第四，規范的建設離不開有效的管理，城市雙語語言景觀建設同樣需要權責分明的管理。設置專門的管理機構對雙語景觀的建設進行統一安排、審校和管理，可以有效規范城市雙語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