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商平臺外部知識搜索、環境動態性與開創性創新

　　內容摘要：目前，電商市場的競爭態勢主要體現為大的電商平臺占據著絕大部分市場，大多數中小電商平臺為爭奪少量份額而激烈競爭。在此背景下，中小電商平臺唯有通過開創性創新才能開辟新市場。外部知識搜索為開創性創新提供了必要知識，而環境動態性則加重了市場不確定性，使電商平臺無法確定創新方向。因此，本文將通過實證分析，探究電商平臺外部知識搜索對開創性創新的影響，以及環境動態性的調節作用，旨在為電商平臺積極推進開創性創新提供借鑒。結果表明：外部知識搜索寬度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外部知識搜索深度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市場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寬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市場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深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技術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寬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技術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深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

　　關鍵詞：電商平臺;外部知識搜索;環境動態性;開創性創新;組織搜索

　　韋現順 商業經濟研究 2021-12-24

　　隨著知識經濟時代、信息化時代的到來，開創性創新在行業競爭中的重要性日益突顯。由于我國大多數中小電商平臺本身創新能力較弱，勢必會受到資源短缺與技術匱乏的雙重約束;同時，隨著市場分工逐漸細化，一個電商平臺僅僅依靠自身內部僅有的少量知識遠遠無法達到開創性創新對知識的要求。而外部知識搜索能夠有效解決這一問題，其對開創性創新的影響已逐漸受到學術界重點關注。對創新的持續投入以及先天的創新精神是電商平臺獲得亮眼市場表現的關鍵。然而，在電商平臺不斷發展的時期，仍有大量中小電商平臺無法找到促成開創性創新的路徑。因此，本文將以外部知識搜索為出發點，探究它對開創性創新的影響，旨在為電商平臺積極推進開創性創新提供借鑒。

　　研究綜述

　　Cyert 和 March 于 1963 年提出了組織搜索的概念，并將其定義為組織通過外部搜索獲取知識的行為。自此之后，與組織搜索相關的一系列概念便衍生出來，在管理學領域中最常被提及的概念便是外部知識搜索，它的內涵與組織搜索一致。王瑋(2021)認為，企業通常會在三種情況下開展知識搜索：一是面臨難題;二是制度化搜索;三是冗余資源利用。在面臨難題時，外部知識搜索更有針對性，而制度化搜索和冗余資源利用通常意在積累知識資源。王娟茹等人(2020)將外部知識搜索劃分為外部知識搜索寬度和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外部知識搜索寬度強調知識搜索的范圍，而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強調深入了解某一類型知識，兩者均能促進企業知識增加，前者促進不同類型知識的積累，后者促進同一類型知識的深層次積累。克里斯坦森在 20 世紀 90 年代末將創新劃分為持續性創新和顛覆性創新，在 2019 年又提出了持續性創新、效率性創新和開創式創新的劃分方式。他認為，開創性創新是比顛覆性創新更具解釋力和涵蓋性的概念，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后者的修正和迭代。而具有顛覆性、攪局性的產品和商業模式，其本質恰恰是開創了某種更契合市場需求的產品和模式，找到了更隱秘又寬廣的生態位。傳統意義上的創新通常針對新的產品或新的流程，其目的是在既有市場上占據更多的市場份額，但開創性創新針對的卻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市場。潘夢靈等人(2020)認為，從事開創式創新的企業都具有一種將目光移到現有市場之外的能力和習慣，企業需要關注未消費市場。未消費市場雖然看上去并不存在，但這是因為既有的市場規則和運營手段將一個規模巨大的市場攔截在現有市場之外了。由于未消費市場常常表現為底層市場，它往往是由低收入、低購買力但需求旺盛的巨量人群構成。當某個企業憑著某種技術和商業模式擊穿價格大壩，一個可能的大市場就轉變成為現實的大市場。

　　在 Emery & Trist 提出動態性的概念之后，管理學領域關于動態性的討論逐步豐富。秦立公等人(2019)認為環境動態性將對企業經營活動形成干擾，而這種干擾是難以避免的。在面對干擾時，市場環境不斷變化，同時各生產要素間的聯系亦將不斷變化，而企業只能通過提高適應能力以避免損失。由于對企業經營活動的影響最強的因素包括市場環境和技術環境，因此多數學者將環境動態性劃分為市場動態性和技術動態性，市場動態性代表了市場環境的變化，技術動態性代表了技術水平的變化。兩者均能夠使企業所處的外在環境更加復雜，加大企業創新的難度。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由于電商平臺并非孤立于外在環境，因此其必須通過外部知識了解市場環境和技術環境，從而激發創新。同時外部知識搜索能夠為電商平臺積累知識，在多種知識的相互作用下，更有可能產生創新思維，進而激發開創性創新。其中外部知識搜索寬度能夠為電商平臺積累不同類型的知識，加強知識間的相互作用，從而激發創新;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則能夠深入積累某類型知識，減少知識運用時的錯誤，有利于創新的準確性。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H1a：外部知識搜索寬度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H1b：外部知識搜索深度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

　　環境動態性不僅能夠加大電商平臺開創性創新的難度，而且能夠抑制電商平臺的外部知識搜索活動，進而抑制開創性創新。具體而言，在市場環境不斷變化時，電商平臺需要集中精力研判市場變化，而缺少更多資源進行外部知識搜索;在技術環境不斷變化時，電商平臺需要集中精力學習新技術，因而亦無法開展外部知識搜索活動。因此，在市場動態性和技術動態性之下，電商平臺的外部知識搜索活動減少，進而抑制了開創性創新。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H2a：市場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寬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 H2b：市場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深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H3a：技術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寬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H3b：技術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深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

　　實證分析

　　(一)樣本收集

　　本文主要依靠社交軟件開展問卷發放工作，如微信、 QQ 等，同時輔之以線下問卷發放。為保證問卷調查的準確性，問卷調查以匿名形式進行，未收集被試的隱私信息。在回收全部問卷之后，刪去不符合標準的問卷，有效問卷則留待數據分析。問卷發放從 2020 年 7 月開始至 2020 年 9 月結束，共發放問卷 362 份。其中 274 份問卷通過微信、 QQ 等軟件發放給電商平臺管理人員，剩余 88 份問卷通過聯系高校 MBA 與 EMBA 成員發放給電商平臺管理人員。在問卷發放結束后共回收問卷 315 份，其中 73 份問卷不符合標準，有效問卷 242 份。

　　(二)假設檢驗

　　本文將問卷數據轉化為標準數據后開展了回歸分析，首先檢驗外部知識搜索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由于外部知識搜索包含外部知識搜索寬度與深度兩個維度，因此將分別檢驗這兩個維度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同時在模型中引入了企業性質、企業規模兩個控制變量，具體檢驗結果如表 1 所示。

　　在表 1 中，各變量 VIF 在 1.085-1.475 之間，容差在 0.906-0.988 之間，數值均符合標準，說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DW 值分別為 1.944、1.935，說明不存在殘差自相關。 F值分別為 201.421***、263.952***，R2 分別為 0.753、0.693，說明模型顯著且擬合度較好。上述數據說明本次檢驗結果較為可信，可用于分析變量關系。外部知識搜索寬度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852***，說明外部知識搜索寬度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892***，說明外部知識搜索深度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因此，H1a、H1b 成立。在檢驗調節作用時，需對外部知識搜索與環境動態性進行中心化處理，再將兩者數值相乘以獲得交互項的數據。由于環境動態性可劃分為市場動態性和技術動態性，因此將分別檢驗兩者的調節作用，首先對市場動態性的調節作用進行檢驗，結果如表 2、表 3 所示。

　　在表 2 中，各變量 VIF 在 1.107-1.475 之間，容差在 0.930-0.993 之間，數值均符合標準，說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DW 值為 1.583，說明不存在殘差自相關。F 值分別為 203.239***、214.136***，R2 分別為 0.816、 0.822，說明模型顯著且擬合度較好。上述數據說明本次檢驗結果較為可信，可用于分析變量關系。在未引入交互項之前，外部知識搜索寬度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482***，市場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449***，說明外部知識搜索寬度和市場動態性均能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在引入交互項之后，外部知識搜索寬度的系數由 0.482*** 變為 0.351***，市場動態性的系數由 0.449*** 變為 0.419**，系數均減小而顯著性未變。外部知識搜索寬度 * 市場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173***，這說明確實存在市場動態性的負向調節作用，H2a 成立。

　　在表 3 中，各變量 VIF 在 1.086-1.407 之間，容差在 0.930-0.970 之間，數值均符合標準，說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DW 值為 1.836，說明不存在殘差自相關。F 值分別為 215.157***、243.596***，R2 分別為 0.811、 0.822，說明模型顯著且擬合度較好。上述數據說明本次檢驗結果較為可信，可用于分析變量關系。在未引入交互項之前，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603***，市場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321***，說明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和市場動態性均能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在引入交互項之后，外部知識搜索深度的系數由 0.603*** 變為 0.475***，市場動態性的系數由 0.321*** 變為 0.304**，系數均減小而顯著性未變。外部知識搜索深度 * 市場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153***，這說明確實存在市場動態性的負向調節作用，H2b 成立。

　　在表 4 中，各變量 VIF 在 1.006-1.443 之間，容差在 0.906-0.926 之間，數值均符合標準，說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DW 值為 1.932，說明不存在殘差自相關。F 值分別為 211.432***、204.291***，R2 分別為 0.792、 0.805，說明模型顯著且擬合度較好。上述數據說明本次檢驗結果較為可信，可用于分析變量關系。在未引入交互項之前，外部知識搜索寬度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462***，技術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437***，說明外部知識搜索寬度和技術動態性均能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在引入交互項之后，外部知識搜索寬度的系數由 0.462*** 變為 0.369***，技術動態性的系數由 0.437*** 變為 0.373**，系數均減小而顯著性未變。外部知識搜索寬度 * 技術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186***，這說明確實存在技術動態性的負向調節作用，H3a 成立。

　　在表 5 中，各變量 VIF 在 1.097-1.368 之間，容差在 0.955-0.996 之間，數值均符合標準，說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DW 值為 1.903，說明不存在殘差自相關。 F 值 分 別 為 214.156***、205.256***，R2 分 別 0.798、 0.825，說明模型顯著且擬合度較好。上述數據說明本次檢驗結果較為可信，可用于分析變量關系。在未引入交互項之前，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598***，技術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311***，說明外部知識搜索深度和技術動態性均能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在引入交互項之后，外部知識搜索深度的系數由 0.598*** 變為 0.493***，技術動態性的系數由 0.311*** 變為 0.255**，系數均減小而顯著性未變。外部知識搜索深度 * 技術動態性對開創性創新的作用系數為 -0.175***，這說明確實存在技術動態性的負向調節作用，H3b 成立。

　　(三)結果與討論

　　本文通過數據分析探索電商平臺外部知識搜索、環境動態性與開創性創新間的關系，得出以下結果：

　　第一，外部知識搜索顯著促進開創性創新。在電商平臺致力于開創性創新時，它必須充分了解市場邊界，同時需要打破邊界以擴張市場范圍并發現新市場。在這一過程中，電商平臺需要學習更多外部知識，從而歸納出進行開創性創新的方法。外部知識搜索寬度能夠幫助電商平臺在更大范圍內了解多種知識，從而激活創新思維，找出創新路徑。外部知識搜索深度能夠幫助電商平臺深入了解各部分知識，從而降低錯誤率，提高對重要知識的挖掘。

　　第二，市場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技術動態性在外部知識搜索與開創性創新的關系中起負向調節作用。市場動態性意味著市場環境不斷變化，因而可能導致市場邊界更不明顯，難以對未消費市場進行開放，從而阻礙了外部知識搜索對開創性創新的促進作用。同時技術動態性意味著技術知識不斷變化，電商平臺更難掌握技術知識，因而加大了外部知識搜索的難度，從而難以實現開創性創新。

　　管理啟示

　　通過上述研究，可以總結出以下管理啟示：

　　第一，從我國現實出發實現開創性創新。相比于發達國家，我國消費市場起步較晚，仍有較大的發展潛力和開發潛力。因此，在我國無論是通過擴展市場邊界以發現新市場，或是開發低端市場，均能夠快速實現開創性創新。同時電商平臺本身便是信息時代的創新產物，其創新動力更足，因而更可能實現開創性創新。

　　第二，電商平臺應當持續積累知識。在知識經濟背景下，知識不僅能夠充當信息的角色，為電商平臺積累更多信息資源。同時能夠促使電商平臺在學習知識過程中不斷積累發展要素和創新要素，實現知識對技術、管理制度的優化。而知識搜索作為積累知識的必要途徑，它能夠為電商平臺帶來更具創意的思維，豐富知識基礎，為創新性地解決管理難題提供基礎。

　　第三，電商平臺應當關注外在環境變化。外在環境是電商平臺生存的基礎，它能夠決定企業發展方向，而適應外在變化是企業生存的必要條件。因此，電商平臺應當在經營過程中時刻關注外在環境變化，尤其是與經營密切相關的市場環境和技術環境，同時需要根據變化不斷調整經營方向和策略，以使平臺更好地適應外在變化。